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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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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6 章

禮月無心去想父親為什麽抓走離離,他只要知道父親必定是回到山脈之中就夠了。

父親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,那具年邁的身體內已經布滿了蠱蟲,這些蟲子早已與他的精血器官融為一體,根本無法分離了,一旦離開山脈的庇護,變異的過程就會加速。

從北平到湘西的漫長路途中,他原本以為能找到離離留下的蛛絲馬跡。仔細搜尋每一個可能的地方:路邊的樹幹、偏僻的小巷、廢棄的建築...然而,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。離離似乎完全沒有機會留下任何訊息,

放棄了跟蹤的想法,便可以選擇最快速直接的路線,沿途的燒殺劫掠,行為越發毫無人性。

夜幕低垂,湘西的群山如同巨獸般蟄伏在黑暗中,輪廓模糊令人生畏。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,只有零星的光芒透過雲縫灑落,山脈的輪廓在暗夜中顯得格外龐大,仿佛一張張張開的巨口,隨時準備吞噬闖入者。

禮月站在山腳下,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孤獨。遠處,幾個黑袍子弟走來,還沒等他們開口,空氣中便傳來一聲輕微的破空聲。禮月手臂揮動,匕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寒光。第一個黑袍子弟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,就已經倒在了地上,鮮血從喉嚨處汩汩流出,在地上形成一片暗色的水窪。

其他族人還沒反應過來,禮月已經如同死神般掠過他們身邊,匕首精準地刺入每一個人的要害,動作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。血花在空中綻放,如同一朵朵妖艷的花朵,在月光下刺目。

最後一個族人終於意識到了危險,他張開嘴想要呼喊,但話音還未出口,就被禮月一腳踢中胸口,整個人飛出數米遠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禮月緩步走近,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垂死掙紮的族人。

"為...為什麽..."族人艱難地吐出幾個字,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恐懼。禮月蹲在他身邊,手從傷口伸了進去,指尖勾出一條蟲子,鮮血順著手腕流了下來。

短短幾秒鐘,山腳下已經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。鮮血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。

禮月站在屍堆中央,眼中閃著病態的光,呼吸逐漸加快,他在有意壓抑著內心即將爆發的欲望,每一具倒下的屍體都是往這個欲望上添上一把火,每一次出手,每一聲慘叫,都讓他的神經愈發興奮。心跳在加速,血液在血管中奔騰,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快感。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,因為他知道,真正的盛宴還在前方等著他。

山路崎嶇,堆滿了屍體,山谷中的子弟從開始的恐懼到了無畏,他們不明白為什麽,可是無論是誰只要威脅到了這個山脈的生存他們就會去阻止,哪怕明知是送死。

就像被蟲子控制了思想一樣,他們直到被禮月劃破喉嚨也無法去思考,走出這個山谷,外面還有更為廣闊的世界,那些年輕的黑袍男子也不知道,其實暗黑的山脈之外,還有現代化的文明,沒有光的時候還有燈。

而對於禮月來說,這些族中的子弟,不過是螻蟻,不值一提的障礙。

當看到祭壇邊燃起的火把時,禮月一陣興奮的戰栗。火光映照在他血跡斑斑的臉上,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瘋狂。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和煙火氣息混合在一起,刺激著他的感官,讓他的神經愈發緊繃。

禮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感受著那股濃烈的腥味,雙手微微顫抖,享受這種感覺,享受這種掌控生死的快感。

他一邊走一邊吞咽那些從屍體中勾出的蟲子,那股壓抑已久的暴虐欲望如同毒蛇般在他的心中蟄伏,他知道,很快,很快他就能釋放。

月光如水,灑落在這個古老的祭壇上,為整個場景增添了一份詭異的美感。離離坐在冰涼的石階上,紫色的苗族服飾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艷麗,頭上誇張的銀飾隨著她細微的動作發出輕微的碰撞聲。她的目光時而投向高處那個端坐在腐朽寶座上的男人,時而落在腳邊那個小小身影上。

禮月的父親如同一尊雕塑,手中長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。他的眼神深邃冰冷,仿佛能穿透人心。這個場景與離離初次見到他時如出一轍,只是此刻的氛圍更加壓抑,更加令人窒息。

離離的心像被什麽東西緊緊揪住,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腳邊那個小小的身影上——小笑笑。

兩千年前,小笑笑就被當成別人的陰妻,做成了玩偶的模樣。後來,她又成為了離離的"孩子"。在禮月父親對離離動手的那一刻,小笑笑毫不猶豫地沖了出來,那個瘦小的身影,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,

離離回想起小笑笑被打斷連接時的場景,心如刀割。她開始質問自己:為什麽要把小笑笑從墓裏帶出來?為什麽又把她丟在禮月那裏?現在,這個可憐的孩子又一次為了救她而遭受傷害。

她在這件事裏就像個軟弱無能逃避的母親,將自己親手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孩子棄之不顧。

懊悔和自責如潮水般淹沒了她,

祭壇入口處傳來了沈重的腳步聲,離離猛地擡頭,朝聲音的來源望去。呼吸一滯,那出現在入口的人影仿佛是從地獄的血泊中爬出來的惡鬼。

高大的身軀籠罩在一襲黑袍之下,衣袍在微風中微微擺動,仿佛黑夜本身在移動。袖子卷起,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分明,卻□□涸的血跡覆蓋,那些血跡就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肌膚,訴說著他一路走來的殺戮,形成一種病態的美感。

他的脖頸如同雕塑般完美,蒼白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,喉結上下滾動著,似乎在吞咽著空氣中的血腥味。臉上戴著的那個古老的祭祀面具,繁覆的花紋在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,眼睛透過面具的孔洞直視著離離,冰冷的目光中夾雜著瘋狂和一種難以名狀的渴望。那是侵略者的目光,帶著一種致命的張力,

"禮月!"離離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,聲音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驚恐與陌生。她知道眼前的禮月是熟悉的,卻又被一種深沈的黑暗所包裹,

可是,此刻的樣子卻有一種病態的吸引力,那種掌控生死、游走在瘋狂邊緣的氣質,讓她一陣莫名的戰栗。

“禮月。”高位上的男子發出冷漠而蒼老的聲音,仿佛從深淵中傳來一般,帶著令人窒息的冰冷。他的聲音毫無感情,仿佛只是在喚一個陌生人,盡管那個名字,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——他的兒子。

而禮月只是略微歪了歪頭,下一瞬,他的手掌輕輕一翻,幾道寒光猶如毒蛇般從他手心激射而出,帶著致命的精準和淩厲,直逼對方而去。

空氣中頓時充滿了殺機,離離的心臟猛然一緊,意識到危險的她幾乎是本能地抱起小笑笑的身體,就地打滾,迅速躲到了一旁。她的反應毫無遲疑,恰到好處。就在她躲開的瞬間,原本所在的石階被那寒光撕裂得四分五裂,石塊四散飛濺。

禮月的動作迅猛而幹脆,雙手似乎在空氣中輕輕一扯,幾根細若游絲的絲線頓時閃現在他指尖,那鋼線在他手中變得猶如一張無形的網,朝著高位上的男子迅速罩去,

而禮月的父親則毫不示弱,手中的苗刀陡然出鞘,刀光如電,瞬間撕裂了空氣。那把刀,充滿了歲月的痕跡,刀鋒卻依然銳利如初,閃著冰冷的寒光。隨著他手腕一抖,苗刀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禮月的方向劈去,每一刀都淩厲無比,仿佛要將空氣都劈開。

禮月迅速後退,雙手輕盈地操控著鋼線,鋒利的絲線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危險的弧線。鋼線和苗刀在空中不斷交錯,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,火星四濺,

他並不與父親正面硬碰,而是不斷游走在邊緣,尋找對方的破綻。鋼線如同手中的利爪,時而猛撲,時而退守,帶著極強的壓迫感。

而他的父親則穩如磐石,每一刀都力道十足,帶著老練的殺意,苗刀揮舞得如同暴風驟雨,力圖用強悍的攻勢將禮月壓制在他的刀鋒之下。

空氣中的殺氣愈發濃烈,禮月的面具下,眼中透出瘋狂與興奮,離離緊緊抱著小笑笑,心臟幾乎跳到嗓子眼,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場生死搏鬥,不敢呼吸。

正如禮月所說,他的父親實在太強了,不消一刻,離離就看出了禮月已經漸漸落入下風。

苗刀在空氣中劃過,發出刺耳的破空聲。禮月一時閃避不及,刀鋒在他的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,血肉翻飛。鮮血瞬間湧出,

“小心!”離離脫口而出。

禮月的身形稍微一頓,那張隱藏在面具後的臉向她轉來,隔著面具,離離似乎看到他嘴角勾起笑容,那笑意充滿了瘋狂,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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